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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秀轉身剛走一步,巷口進來一輛車。黑色的,一點聲音都無。前面的車燈忽然打開,很刺眼。
車身刮到了金俊秀。
鄭允浩一把拉回他,問。有沒碰到?
沒。草。會不會開車啊。金俊秀罵道。
算了,沒碰到你就算了。

車窗緩緩搖下,一男人正看著他們。
看什麼看,沒看過啊?金俊秀大了聲音。
好了沒事就不要吵。鄭允浩說道,想既然沒事就趕緊走人,沒想到那男人還是沒走,只停著車,看著他倆。
神經病。金俊秀轉身衝著鄭允浩小聲罵那車,哪天我非偷了他這車,看他還得意不。
鄭允浩聽到了,訓道:金俊秀你再偷東西我真不饒你!
好了好了我說說而已,我不是已經不伸手了麼。

你會偷東西?車上那個男人忽然開口。他也聽到了。
金俊秀回頭望望那男人,不吭聲。
不會,他瞎說的,你走吧。鄭允浩說道。
呵呵。男人笑了一聲,偷也是一項技能,干嘛這麼不齒。
說了不會了。鄭允浩看看不發一言的金俊秀,對男人說,你開著你的車走吧。

男人又笑了一聲,車緩緩開進巷子去。
鄭允浩有點生氣,似乎是沒來由的,只看著那個遠去的車皺眉。
我跟你說過我不會伸手的,你放心。金俊秀說道。
嗯。你也回去吧不早了。鄭允浩點頭。我有時間再找你。
金俊秀望著穿過小巷口的鄭允浩,轉身。

那輛黑色的車在巷口的頂端停著。金俊秀走近的時候就在想是否見過這車,轉念便想到是先前那輛。
他靠近的時候,車門忽然開了。果然是那個男人,下了車。
金俊秀朝他望了望,想是跟自己無關,徑直朝前。
呃——我在想怎麼單獨跟你說,其實你是會偷的,是吧?那個男人忽然開了口。
嗯?跟我說話?金俊秀前後望望,這個動作十足多余。
當然是你。這麼晚這樣的地方。男人也兩邊望望。老實說,你會的吧?
金俊秀又不吭聲。因為想不出是什麼樣的情況,什麼樣的事件。他想是不是之前伸手牽扯到一些事件中去,所以,沉默是最好的辦法。
我又不是警察,你怕什麼。男人開口。
這話聽來有點可笑。金俊秀想我又不是沒見過警察。
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男人又問。
金俊秀抬頭,露出狐疑的表情。
我也看出來了,是他不准你再……,所以你才不……,是吧?
呵。金俊秀干笑一聲。這世上最蠢的事就是自作聰明。
男人也笑起來。同道中人,我看得出來。
金俊秀心裡有點放松,說。那也不是男朋友。
那就更可以理解了。男人分析道,他還沒喜歡上你,所以你不會做任何讓他反感的事,對吧。

你停在這裡等我不會就為問這些吧?金俊秀被他說得有點不快,反問。
哦哦。那是。男人收住了先前的話題,我是有點小事,想找人幫忙呢。
是那方面的?金俊秀問。
男人點頭。
所以就想請我幫忙?
男人繼續點頭。
金俊秀聳肩,你這麼聰明的人,都能猜出那麼多了,也該知道我不會伸手的吧。
就為他?男人問道。
嗯。金俊秀點頭。
如果不讓他知道呢。男人又問。
那我心裡也過不去,我向他保證過。金俊秀說。
男人在車邊走了幾圈。
我們會付你一大筆錢,你考慮看看呢?男人又問。
還是不行。金俊秀擺手。
男人手抄進口袋,盯著金俊秀像是一副想仔細了解他的樣子。金俊秀有點發怵,便道。
我,反正我也說明白了。我走了。
喂!男人一把拉住他,遞出一張名片:這是我名片,如果你想通的話找我,只要我們能達到,什麼條件都行。怎樣?
金俊秀笑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一路上摸摸錢包和手機的小賊,不是什麼大盜!
試試就知道,能完成我們的要求才兌現你的條件,明白,嗯?男人仔細解釋到。
受不了你。金俊秀接過名片塞進衣袋,走了。
回到家裡的金俊秀仍是百無聊賴,躺上床給鄭允浩發簡訊。
我愛你。
料想中鄭允浩是不會回復的,可是剛翻身手機便滴了一聲,意外得很。金俊秀點開收件箱,竟真是鄭允浩的回復。
睡覺。聽話。
金俊秀喜不自禁,繼續發送:親愛的你能告訴我你做的是什麼案子嗎,我特想知道,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跟你沒關系就不要再問。這是鄭允浩的第二次回復。

鄭允浩做的案子涉黑,所以他不會講,當然不管什麼案子他都不會跟金俊秀講。在他眼裡本來就沒有講述的必要,對方也沒有被傾訴的資格。
可是鄭允浩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這樣。
鄭允浩是在專案小組的會議上發現的。
他在一張張變換中的幻燈片上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的臉。接著鄭允浩低下頭去想了很久,想不出來,但卻覺得那張臉是如此的熟悉。直到那個男人連同男人的黑車出現在幻燈片中時,鄭允浩才恍然大悟。
這個男人叫杜淳,手下有個公司,專門給那個社團頭子洗錢。當然得到的情報中也有這樣信息:這個杜淳是那個社團頭子的情夫。
鄭允浩聽著笑了一下,腦中想起的還是幾天前的那個晚上。那個晚上那個叫杜淳的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金俊秀問他是否會偷東西。
上司說,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如何進得這個黑幫裡取得有效信息或者是接近這個叫杜淳的男人。

鄭允浩的腦袋還在運轉著,耳邊就聽見上司在叫自己,在座的幾個小組成員業已起身離開。
呃什麼事?鄭允浩問道。
上司說你現在的身份還比較干淨,所以我希望你能想辦法混進黑幫裡,設法爬得高些取得那本賬本。
臥底?
嗯。
鄭允浩也不知這件事把握有幾分,於是說,並不是我不願聽從安排,只是現在我有辦法可能能接近那個叫杜淳的男人。
上司的眉頭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問他,什麼辦法?
當然鄭允浩不會說我跟那個叫杜淳的男人有過一面之緣,只是回答,這個辦法是否可行,我過兩天向您報告。
悠著點。上司叮囑。

鄭允浩發了條簡訊給金俊秀。今晚見個面吧。
金俊秀的手機形同虛設,因為他基本上沒有接過什麼簡訊和來電。這條鄭允浩的簡訊,金俊秀第一時間接到了,毫無疑問他很激動,立刻回復了一個字好加一個感嘆號。
隨後告訴鄭允浩地點,金俊秀向老板請了假,回去准備了一桌酒菜。他不會去想為什麼鄭允浩又忽然要同他見面,理所當然是有事情,當然從好的方面去理解就是,鄭允浩想他了。
上門去總不能兩手空空,鄭允浩一眼瞥見街邊的花店,包了幾支玫瑰來到了那條簡訊告知的地址處。

這天的金俊秀格外興奮,做完了酒菜後還洗了個澡,為的是洗去一身油煙味給鄭允浩個清爽的好感。洗完澡後見時間充足又洗完了衣服,一開門就看見拿著一捧玫瑰的鄭允浩仰著頭在確認門牌號。
允浩。找好久了嗎快進來。
哦。這排房子門牌號沒貼全,我在看呢。鄭允浩說,這不你一下開了門,嚇我一跳。
金俊秀的視線就沒離開過那捧玫瑰。花是送我的吧?
啊……嗯。鄭允浩有點不好意思,說我也不知道該買啥。
進來。我去掛兩件衣服就來。金俊秀開了燈。

鄭允浩進了屋子。不過是件很小的臥室,外帶個只容一人忙活的廚房。灶頭上還燉著東西,悠悠地飄著香氣。屋頂吊著個燈泡,用報紙罩著聚光。床前面的桌子上已經擺了三個菜,一瓶紅酒,兩個玻璃杯子。鄭允浩望了一圈,沒找著能放玫瑰的花瓶。
我來我來,你坐。
鄭允浩靠著桌邊坐下,只見金俊秀出去,不一會兒拿了個空果珍瓶進來,將一捧花放了進去。下面有些長,又找出把剪刀剪掉了一些。
弄好後金俊秀將花瓶放到床頭的窗台上,小屋頓時多出點生氣。
吃吧,我才學會的。金俊秀拔出紅酒瓶塞,拿過鄭允浩面前的杯子倒了一些。我想,你遲早會吃到我做的菜,沒想到這麼快。
鄭允浩看了眼那瓶紅酒的標貼。酒挺貴的吧。
還行。金俊秀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我忙了一下午,一口都沒吃肚子都餓了。
別打岔,哪兒來的?鄭允浩問。
你還懷疑我?金俊秀有點不高興,從個塑料袋裡翻出超市的收銀小票伸到鄭允浩面前:你看,是我下午買的,日期地點和酒名上面都有,你看仔細!
鄭允浩知是冤枉了金俊秀,心裡又軟了下來,想到自己還有事要求他,便改了口:做得挺好吃的。
金俊秀臉色舒展開來,那多吃點,特意為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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