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s that？

小鳥撲到了陽台上，最終飛走了。

男人指了指外面，微笑道，飛了。

金俊秀有點發愣，因為他不知道這男人什麼時候進來的，因為他沒發覺一點兒聲音。他直愣愣地看著這個男人坐到床邊，這是房間裡唯一可以落坐的地方。

有事做了？金俊秀問。

男人用手拍了拍身邊的床鋪，說，坐。

金俊秀靠在窗邊並沒有動的意思。你說吧，什麼事。

坐下來說不願意嗎？男人又說。

金俊秀覺得不舒服，一點都不舒服，於是拔腿朝門的方向奔去。男人眼疾手快，先金俊秀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跑什麼？我還沒說是什麼事情呢。男人拉住金俊秀的手腕，朝後面拖去。

金俊秀預料可能會發生什麼事，使勁縮回自己的手。

老板，我現在想退出行不行？我不要錢了我也不玩了行不行？

男人瞬間沉下臉，將金俊秀拉到床邊摁倒。金俊秀沒有大意沒有疏忽，已被那人擒住雙手壓在床上。

游戲開始了就要投入懂嗎？

男人壓住金俊秀的腿，居高臨下，說道。

媽的游戲裡沒有這個部分！金俊秀掙扎，卻被夾得更緊。

現在新添加的，我可以付更多錢給你。

老子不要！放開我！

雖然說你掙扎能增添不少情趣，但怎麼說，還是順從一些好。讓我進去得也能順利點，你也少吃苦。

去你媽的！金俊秀卯足力氣推開男人坐了起來，又被一巴掌掀倒。

你又不是沒干過裝什麼純潔？送給別人上別人還不樂意要！

嘴角有腥氣溢出，金俊秀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男人趁機拎起了他的衣襟，開始一粒粒地解開扣子。

我說的對不對啊？男人笑道，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你那個相好的，不過是利用你得到些錢罷了，你還真以為他會愛上你？

這話戳到了金俊秀的痛處，不管是為錢還是其他，鄭允浩利用他是沒假。金俊秀心裡有失落，但不代表就可以屈服在這個男人身下。於是鼓足氣，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到男人臉上。

老子貼誰是老子的事！你不放開我有你受的！

嘴硬的本事！

男人被他的動作惹到，抓住他的手一連又撲上幾個巴掌。金俊秀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作響，頭暈眼花，頓時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料到男人倒是松開了他的手，只騎在他的腿上說道：還沒有我馴不服的！你還可以貞烈一點，弄個咬舌自盡，看你那個相好的會不會記著你！

金俊秀聽不下去，只看著窗戶外面。那只鳥兒又飛了回來，落在窗台上吃剩下的餅干屑。

下身有點涼，不用看也知道什麼狀況。男人脫掉了他的褲子從窗戶扔了出去。

金俊秀一愣，想撐著坐起已被男人單手摁住肩膀，握住欲望之根竭盡撩撥之事。快感上來的很快，金俊秀忽然想到了鄭允浩。仿佛鄭允浩站在床邊，指著自己說不知羞恥。

男人輕輕柔柔地撫弄著，壓低了身體問金俊秀，那個人還沒這樣讓你舒服過吧？

金俊秀側著臉沒回答。

你跟我，保證你什麼都有了。男人又說。

金俊秀不知哪來的力氣，一腳踹出去。正踹在男人的腹部。

男人吃痛嗯了一聲，後退幾步。臉上極為惱怒，那些撫慰的動作也不做了，拉著金俊秀的腳踝拖到身下。

腿被極為誇張地分開，仿佛下一秒就能被卸掉。金俊秀伸手勾到枕頭，摸出了下面放著的手機。

他很想撥出鄭允浩的號碼，雖然明知那已停機。但就算是個泡沫般的希望，金俊秀仍撥了出去。

預料中的停機。

金俊秀放回手機，閉上眼睛。但許久，那股刺痛沒有撞進來。

金俊秀睜開眼，眼前的情形倒是可笑。杜淳一手勾著他的褲子站在門口。

這是捉奸嘛。金俊秀想，但並未打算為自己辯解。只轉了個身，將私處轉向裡側。

杜淳的聲音裡有股被壓抑被克制的平靜。

不好意思，耽誤你的好事了。

男人沒說話。

那邊來消息了，我安排了一下讓金俊秀行動。不過，你說是行動呢，還是先辦完你的事？

杜淳——

穿上褲子滾！

金俊秀沒看身後的情形，不多久男人的腳步聲響起並遠去。

金俊秀。

金俊秀轉了一下頭，見杜淳將褲子扔給了他，於是撿起穿上。

不為自己說點什麼？

金俊秀搖頭。

過會兒帶你去個地方，你只要取出我們要的一份文件就行了。

金俊秀站到地上理褲子，點頭。

還有。杜淳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以後你去鳳凰夜總會跟你的情人見面吧。到吧台，報我的名字開個包廂。

金俊秀沒想到杜淳會說這樣的話，看了他許久。

謝謝。

有時候金俊秀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一件任務一百萬，還是就此賣給了杜淳給他干活。當然前者聽起來很不可能，金俊秀拿著手上一文件袋，如是想。

杜淳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文件袋嗎。如果說就單單是這個的話，那麼自己現在就可以脫身而出了是吧。那麼，這一百萬來得也他媽太容易了。

但金俊秀又分明記得自己將那個文件袋交給杜淳的時候，那人淡淡說了句，辛苦了休息一陣吧。金俊秀對這句休息一陣的深淺不能感知，於是天天在那房間裡想。想不了多少他就開始想鄭允浩，杜淳給他說過的那個優待，還沒辦法用。

鄭允浩剛巧在這個時候打進電話來，懶洋洋的聲音，問他可不可以見面。

金俊秀想笑，想說不可以，但還是說出那個地址。鳳凰夜總會，等我。掛斷手機，金俊秀看到一個新的手機號。

鄭允浩在鳳凰夜總會門口站了十來分鐘，金俊秀來了。

金俊秀的臉似乎因為被那個男人打過有點腫，雖然他來之前對著鏡子確認了，但鄭允浩一把看出來不對勁。

鄭允浩沒有抱他，而是一把捧住他的兩頰仔細端詳起來。你的臉怎麼有點腫？

沒事。金俊秀掰開他的手，心裡卻是高興。這細節如此細微，但鄭允浩他注意到了。

進去吧。金俊秀說。

安全嗎。鄭允浩輕聲問到。

金俊秀笑笑，這個世界有安全的地方嗎。

杜淳給他訂的房間還不錯，有張巨大的床，還有衛生間。金俊秀開了門就躺到了大床上。

唉你不知道我住的那房間有多小，蹲監牢也沒那麼小吧。金俊秀看著天花板的吊燈說道。

監牢裡是幾個人一間的，你就將就住吧。鄭允浩微微笑，坐在了床邊上。

我這不是將就著呢。金俊秀瞥了他一眼。又低聲問道，你今天打給我的那個號碼是你的新號碼？

嗯。鄭允浩應道，以後你找我就打那個號碼。

安全嗎？

鄭允浩也學他說道，這個世界有安全的事物嗎。

金俊秀便不說話，倚在鄭允浩身後，不知在想些什麼。

俊秀？

還是鄭允浩先開了口，這幾天過得好麼？

好——金俊秀拖長了尾音，什麼為好，什麼為不好，這中間的界限怎麼劃分的？

這話聽來有點帶刺，鄭允浩也感覺出來了，扶正了金俊秀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金俊秀說道。

有！鄭允浩強調。剛來我就看出你的臉變腫了，還有你剛才的話，肯定是有事發生是不是，俊秀？

金俊秀仍是沒回答，但分明有點委屈的眼神流出。轉念一想，回道：你這麼關心我，到底是關心我這個人呢，還是關心我是否能完成你的要求？如果是後者，那你也不要回答了。

鄭允浩有一時愣住。但這個問題出口時，他的確是在關心他這個人，而不是他自己的任務。如果說要金俊秀以自己的生命安全去換他的工作成果，鄭允浩想，我不願意。

金俊秀見他遲疑起來，自己給了自己一個答案。

鄭允浩，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記得我？還是只記得一個傻不拉幾給你賣命的人？

鄭允浩肯定金俊秀受了委屈，還不是一般的普通的。

自欺欺人。金俊秀忽然小聲說道，如果不是這件事，你我還不定有什麼聯系。我再堅持也會被你趕得遠遠的。

俊秀，別說這些話。鄭允浩制止他。

那你要聽什麼？你要聽什麼我就說什麼好吧。金俊秀說道，很平淡。

鄭允浩沒接他的話，金俊秀兀自開了口，聲音極低，幾近氣聲。

昨天按他們說的，取了份文件。已經交給杜淳了。

嗯，我知道。鄭允浩順勢把他抱在懷裡，輕聲說。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到，這個樣子，儼然是愛欲的前戲。

金俊秀勾住鄭允浩往自己身上拉，說，那以後我要不要事先告訴你？

鄭允浩想了一會兒，搖頭。這些我們有辦法知道的，你就別管了。

嗯。金俊秀哼了一聲。這些情侶間的姿勢做起來似乎有些別扭，金俊秀問道，你說我們像不像是演戲？

鄭允浩仰頭屋裡環繞了一圈，監視器在哪裡他並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少。

演給別人看的限制級激情戲？鄭允浩問他。

不管是不是演戲我都投入。金俊秀說，當然，我希望獲得的不是一點點。退一萬步講，就算達不到我想要的結果，我都要轟轟烈烈，起碼閉眼時我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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